崔恺,教授级高级建筑师,中国勘察设计大师,现任中国建筑学会副理事长、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副院长。
崔恺认为,建筑师这个职业不能光靠一个项目“一鸣惊人”现在社会上那些对成功人士的盲目性崇拜在这个圈子不适用。
崔恺,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副院长。西三环边外研社“红楼”就出自他手,还有长安街上的首都博物馆。从事设计工作22年,他所设计建成的建筑远远不止这两个。
和崔恺约见面采访,比采访的过程要因难,因为他总是马不停蹄地飞来飞去,不飞的时候在北京,时间也极宝贵,工作到凌晨两点是常态,早七点过还必须准时起来到建筑设计院上班。他说: “我是国航俱乐部的金卡会员,这可不是因为有什么关系,而是实实在在飞出来的,平均算下来,一星期至少飞两次,时间紧张的时候,一天之内往返双飞。”
建筑和盖房子不一样
父亲是采暖通风工程师,小时候喜欢画画的崔恺,那时候常常看到父亲的同事——建筑师们在画图,在报考大学填写志愿的时候,父亲的同事们建议,绘画不错,数理化又很好的崔恺可以将两者优势结合起来,报考工程设计中的建筑学专业。1977年恢复高考,崔恺至今记得非常清晰的是,他的第一志愿是清华大学物理学专业,第二志愿填的是天津大学的建筑学专业。考试中一个小小的失误让他与清华失之交臂。现在回想起来,也许老天也想让他去学建筑。接到通知书,从农村回家的时候,邻居的孩子问:听说你考上大学了,你学的什么呀?记忆特别深刻的是,崔恺的回答说: “建筑”。那个年代人们并不了解这个行业,邻居家的孩子说: “哦,原来是盖房子的。他当时就纠正道:是建筑,和盖房子不一样,光靠数理化都不行,还需要有艺术感。
建筑师一开始就面临竞争
建筑学今天看来是个名利双收的专业,可在过去却没几个人关注这个行业。过去那些建筑行业内名字显赫、历史贡献很大的人,知道的人却很少。清代以前,很多建筑和建筑师的名字和他们的设计几乎难以从历史记载中得到考证。直到上个世纪90年代都很少有人在意建筑师的价值和行业的评价出现了极大的变化。
崔恺说:其实这个专业需要个人具备良好的心理素质、文化修养和艺术修养等多种才华,因为名声和工作联系在一起,会让人觉得有很大压力,行业有的人就做得很痛苦,想出名又出不了名,而且从跨进大学校门开始,就时刻处于竞争的心理状态。从开始交的第一份作业,就有老师在打分,点评谁的东西有意思,谁的没创意。这是这个专业的特点,跟其他工科不一样,跟艺术专业也不一样。而到了真正建筑设计的过程中,还需要接受使用者的评价,这个时候既鼓励创造性,其实质又是在不断打击建筑设计师的承受力。
不是海归 我没有冲击力
“我只是本土建筑师的代表之一,但并不意味没有国际视野,每年出国交流的机会和良好的语言能力带给我很大帮助。”崔恺坦言,若不是当年舍不得“正在盖着的工程、还没做完的设计”,恐怕我也会是海归派建筑师中的一员,但其中的变数会是怎样实在难料,我的同学中有的因为学建筑去了国外,但终离开了这个行业的也不在少数。
崔恺自我评价说“我不是有冲击力的建筑师,但我是一个负责任的建筑师就好比在田径赛场上,我一定不会是短跑选手,但我有耐力。从1984年参加工作,到两年后第一个中标的项目西安阿房宫凯悦酒店开始,他完成的大大小小的项目包罗万象,不仅有厚重的文化建筑、背景建筑甚至商业住宅,每一次设计无一例外都让甲方感受到其用心和责任心。西安的凯悦酒店就是如此,经过国际竞赛投标,甲方还是不满意,最后找到我们,1986年,当时在设计院内部进行了一个小型的竞标,崔恺的方案被选中,1987年完成设计,1991年把房子盖起来了。
不是竞标高手 但创意能实现
这个行业有两种建筑师,一是一辈子做了许多的建筑,另一种是一辈子只做过一个显赫的项日。崔恺说: “外研社只是一个大学的出版社,这个项目本身没有名,可能北京还有类似许多这样的项目,人大出版社、北大出版社等但把一个没有特别意义的项目做好,大家反而给了很高的荣誉。建筑是个系统工程”评价的标准是多重的。”
崔恺表示, “我肯定不是竞标的高手,但中标的方案却不少,因为曾经设计的房子,给了业主和同行们信心。不是有爆发力的运动员,但是专注和耐力比较强的选手,经得起评价和考验。”他介绍说: 有些中标了的项目方案,其实是不是就一定好了,我们要打个问号。这么说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做建筑设计的都知道,很多设计方案要达到“图有其表”不难,效果图和模型都可以做的很棒,但真正到了开始盖的时候,好的建筑有很多门槛和制约条件需要面对,比如资金是否能满足、使用的材料是否可以到位,或者是否还有功能上的特殊要求,很多建筑到施工阶段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就开始修改方案,以至于最后出来的根本就不是原来设计的那个东西。很多建筑因此而不尽如人意。个性化张扬可以,但这房子给谁盖,要花多少钱。这是创作之初就该考虑到的。建筑设计想的不是一张画,而是一幢建筑,所有的创意都要考虑其可操作性,保证其够实现。”
(摘自2006年天津大学校友通讯)